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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斯特聊天室 | 和村上隆的聊天记录

给你看聊天记录的 Damien Hirst
2024-08-3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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欢迎进入赫斯特聊天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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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不装的艺术家聊天室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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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聊和金钱名利的关系



赫斯特:你成长在一个富裕家庭吗?

村上隆: 我在一个贫穷的家里长大。我们一直住在我爸爸亲手建的小棚里直到我上了小学。天气稍微一变就能把你逼疯。下雨的时候很吵,下雪的时候很冷,夏天的时候室内(热到)难以忍受。

赫斯特: 我不介意说我觉得金钱名利和艺术、真诚态度之间的关系很难处理妥当。你不在乎这个吗?

村上隆:事实上我并不觉得自己特别有钱或者有名。我的日常生活就是吃我妈妈做的午餐便当或者买当地超市的食物,不断提醒我那庞大又有创意的工作团队不要松懈。接着做一堆让我后悔的事情,开始崩溃、最后疲惫地垫着两层睡袋入睡。这些天我把身体的平衡给打破了,正接受针灸治疗。不过即便如此,我还是比其他艺术家要幸运的多。对我来说,你我在这儿进行对话就是一件梦想成真的事了。

赫斯特:我有时觉得如此大的成功也带来了太多责任。必须每天重塑自己,还必须一直自省:“我的成功是由谁认定的呢?”还有“这样算得上好吗”因为成功可以有很多衡量方式。其中很多是糟糕的方式。

村上隆:达明安,我视你为我的重要试金石。我不断学习你的作品、你的职业生涯、你的动作,然后我以此衡量自己。

赫斯特:救命啊!你走开!😁 做我们做的这些事情需要很强的自尊,别假装你不是这样。我们必须随机应变,不是吗?



聊聊和工作室的关系


赫斯特: 现在你处于顶层了,你喜欢当一个老板吗?


村上隆:是的。对员工负责的这种感觉对我很重要。大概我把公司当半个家了。


赫斯特: 现在我喜欢当老板。一开始这让我害怕,但是我现在喜欢这种责任了。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雇佣大量助理的成功艺术家,不过你看我现在!


村上隆: 我选择当一个艺术家是因为这能让我独自工作。现在我雇佣着超过一百人。这感觉不太自然


赫斯特: 如果这能帮助艺术家创作很棒的艺术品,那我就全力赞成!😁 你能和我讲讲你工作室的核心基础吗? 


村上隆: 稳重有礼非常重要。


赫斯特: 我让工作人员来决定工作室里这方面的事,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,他们想要光着身子画画也可以。



聊聊和艺术创作的关系


村上隆: 你如何在艺术史的漫漫长河中定位自己?比如,你对自己的意义/价值和位置怎么看?


赫斯特:妈呀!艺术史的漫漫长河?😵‍💫我其实不太思考这个问题,不过我确实记得在利兹,对了,我在那儿长大的,在那里的大图书馆看了很多书。当时我就想,天呐!!!!我要读完这些玩意儿才能成为艺术家。我那时大概16岁,从不相信有一天那里还会有一本关于我的书。令人难过的是那些书里写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过世了。不过尼采又说“艺术是对于不同的渴望,对于身在别处的渴望”。


村上隆:艺术是人类的古怪特征吧,我们在毫无意义的行为中获得乐趣。


赫斯特:你如何创作艺术,有哪些过程?


村上隆:我有差不多四个设计师来做诸如勾描设计草稿图、选颜色之类的工作。然后,设计图的数据会被分到东京郊区和长岛的工作室,那边有大约40位工作人员(每个工作室有20位左右)来绘制作品。事实上,就算我们全力以赴,也只能完成30-40幅作品。相比之下,你创作的作品数量巨大。我真是羡慕!你是怎么做的呢?我也想知道你创作的过程。


赫斯特:我在过去20多年来一直在扩张,大多数为我工作的人都留下了,因此我对他们很熟悉。我知道他们的强项和弱势,然后我尽量据此委派工作。有一个和我一起工作的人叫休,我们从16岁起就是朋友了。他以前也创作艺术,不过后来不做了,转而为我工作。某种程度上是他阻止我变得自以为是。我总是在找捷径,非常不耐烦。一旦我搞清楚如何做某件事,我就企图很快做完大量的工作然后去做别的事情。我总是会批准那些完成的作品,而且我是唯一一个提出想法的人。不过关键在于把工作量分配出去,并且我得确保我自己享受其中。


村上隆:你相信哪些主题是值得作为现今创作者使用的主题呢?


赫斯特:我喜欢古老的点子,生与死,善对恶,热和冷,爱,性,死亡,欲望。所有那些很大的想法。爱情。我猜恐怖主义也适合当下,但是它不是一个永恒的话题,而我觉得艺术应该尽可能是永恒的。一个临死之人的思绪会是一个更好的主题。我喜欢宗教,科学,所有那些玩意儿,大的小的都有。我爱绘画。我爱它的复杂性。


村上隆:我确实觉得艺术从根本上是关于“生命和死亡”的。 


赫斯特:我同意。如果要祈祷的话,为什么不向艺术祈祷呢?艺术不会让你失望的。你对艺术中的主体和客体怎么看? 


村上隆:我觉得这和自我有关。我把客体看作是在反映没有发育完全的自我意识,而主体是对于发育完全的自我意识的总结。


赫斯特:我觉得很幸运能成为一名艺术家。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,甚至没有想过我会做着我享受的事情并得到报酬。你有没有这样觉得过?


村上隆:这就是上天为你选择的道路。我们艺术家只不过是催化剂。我们是机器,接受从空间中传来的讯息,再把它们重新发送出去。


赫斯特:是啊,远远地发送,我也这样想。我喜欢弗朗西斯·培根说的:“我死后,就把我放进一个垃圾袋,扔进排水沟。”诶,有可能我们并不会死?或许我们是最前两名不会死亡的人类?我他妈真讨厌死亡!它真是扫兴。萨缪尔·贝克特说过一句关于死亡的金句:“死亡并不要求我们腾出一天的空余时间。”这差不多就是总结了。


村上隆:我不过是艺术的载体。我真正担心的是我死之后会发生什么。


赫斯特:我无法毁掉画作。我就是这样固执。我拒绝让它们死亡。我会作画,直到它们被耗尽。你会有时毁掉你的画作或者在旧作上继续画,再创作之类的吗?


村上隆:我从不毁掉它们,但是我经常创作旧作的新版本。


赫斯特:你会在画作中用讽刺的手法吗?


村上隆:我有时用,有时不用,不过我的笑脸花就是一块块的讽刺。


赫斯特: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?


村上隆:粉色。


赫斯特:我猜就是😁。你最不喜欢的颜色是什么?


村上隆:嗯,铬绿色。


赫斯特:电脑是如何改变了你工作的方式?


村上隆:它让我在摸索作品的结构时更自由。这种灵活性很棒。


赫斯特:雕塑的历史常常是由那些尝试雕塑的画家写就的,比如马蒂斯和毕加索。你的雕塑呢?它们也属于一个画家的雕塑吗?


村上隆:我觉得是。比方说,我永远也无法像安东尼·卡洛那样在雕塑的语境下创作。


赫斯特:所以你觉得自己是一个画家,雕塑家,还是艺术家?


村上隆:我是个艺术家,所以我实在不擅长画画或雕塑。


赫斯特:哈哈!你对杰夫·昆斯和理查德·普林斯怎么看?


村上隆:我觉得杰夫的伟大无法用语言描述。从某些方面看,他的《气球狗》是当代艺术的里程碑。还有理查德·普林斯,我爱他那幅波姬小丝的作品《美国精神》。有段时间我用那幅作品的方法创作了很多作品。



聊其他的一切 


赫斯特:你觉得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免平庸吗?你会想要这么做吗?


村上隆:我觉得这取决于一个人天性中的创造力。


赫斯特:除了死亡,你是无所畏惧的吗?


村上隆:我对很多东西感到恐惧。太多了,说不尽。


赫斯特:真实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?


村上隆:在死亡后得以保留的、关于未来的历史。


赫斯特:未来又是什么呢?


村上隆:希望。


赫斯特:当下呢?


村上隆:地狱


赫斯特:啊!该死,这么硬核!艺术有让你的生活更好吗?


村上隆:嗯,对于疯子来说是这样,不过对于那些正常人来说,艺术没什么意义。


赫斯特:谁是你的英雄?


村上隆:宫崎骏,史蒂夫·乔布斯,杰夫·昆斯。


赫斯特:你对艺术界有什么想法?


村上隆:我觉得,二战后的艺术史一贯是由那些战胜国的倡议来主导的。就比如英国。就比如美国。你怎么看?


赫斯特:在伦敦V&A博物馆进口处的拱门上有句陈述很棒,它说“一件艺术的卓越,取决于它是否达到了它的目标。”我喜欢这句话,觉得它可以说是有普世性。我会留心那些普世的触发点。就比如说,踩到香蕉皮滑倒在任何文化中都很滑稽,一直是这样,永远会这样。作为一个艺术家,我一直在寻找这样的事物。布鲁斯·瑙曼那件伟大的霓虹灯作品上有一句陈述:“真正的艺术家以解开神秘的真相来帮助世界。”这就是我的想法,无论在何时何地,何种文化。

Copyright © Damien Hirst/Richard Prince, 2009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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